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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古有範進中舉,今有唯唯中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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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古有範進中舉,今有唯唯中鏢

現場先是一靜, 下一秒轟然炸開,個個都震撼不已,想笑又不敢笑。

喬繼恩是什麽人?

連他們這些小輩都是知道的, 那是喬家二老的心頭肉,金貴得很, 又是個狗脾氣, 只要不順他的心就立刻齜牙, 能給人當靶子?

當眾被人這麽戲弄,三太子還不得大鬧天宮?

此時此刻, 眾人只有一個念頭:毀了,這個其樂融融的生日聚會毀了!

“什麽靶子?”喬繼恩還搞不清楚狀況, 像是小白兔誤闖土匪窩, 兩眼迷茫。

“爸爸, 你剛剛說要哥哥救你一命,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大麻煩了?”喬淮陽還來不及說話,喬唯就率先開口,語速飛快, “我們要和魏三哥哥玩飛鏢, 只要你同意當靶子,哥哥就幫你解決!”

喬淮陽:?

這小東西!

他再次想說話, 又被人截胡。

“我同意, 我同意當靶子!”

眾人瞳孔地震:what??

喬唯:<( ̄︶ ̄)>

“爸?”喬淮陽都被他爹這神來一筆搞懵了。

喬繼恩完全沒有被人當活靶子的憤怒和害怕, 反而一掃剛進門時的狼狽, 容光煥發,含笑看著喬淮陽, 滿眼信任:“爸爸相信你!”

喬淮陽心中閃過一絲怪異, 還不等他說話, 其他人就忙不疊勸阻,連看笑話的魏三都有些慌。

這可是喬家的老寶貝疙瘩,飛鏢不長眼,萬一給他紮幾個窟窿眼兒,這一屋子的人都沒好果子吃!

“喬三叔——”

“三叔——”

“爸——”

“好了!”喬繼恩大手一揮,不耐煩道,“玩個飛鏢而已,我都不怕,你們怕什麽?”

他又不是傻子,再說他和那些只知道埋頭工作的老頑固可不一樣,年輕人能玩的他都能玩兒。

那個魏三小子飛鏢玩得相當不錯,自家兒子就更厲害了,飛鏢還是他親自教的,青出於藍而勝於藍,所以他根本沒在怕的。

這個活靶子他當定了!

一是他現在火燒眉毛,急需兒子支援,二嘛,他身為父親,怎麽能讓兒子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呢?當然是要全力支持兒子了!

而且比這還危險的極限運動他都玩過,就這?還不夠看。

眾人還要再勸,喬唯趁熱打鐵,一錘定音:“爸爸威武!我們的靶子選好了,魏三哥哥,你爸爸什麽時候到?”

像是嘎嘎叫的鴨子被掐住了脖子,全場驟然鴉雀無聲。

大家面面相覷,最終都把視線落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。

現在壓力給到魏三。

他牙都快咬裂了,他們小輩互相賭彩頭,只能說是鬧著玩,長輩摻和進來性質就不一樣了。

難不成他還真把他爸叫過來當靶子?腿怕是都要被打斷。

不是每個長輩都像喬老三這麽不著調。

心念電轉間,他竟想不出應對之策,汗都快下來了。

規矩是他定的,要是認慫,他這面子往哪兒擱?本來就因為家裏生意的事,他無形中矮了喬淮陽一頭,要是這次……他以後都不用做人了。

偏偏喬繼恩還唯恐天下不亂,笑得跟個二傻子一樣:“喲,你爸也要來當靶子?趕緊催催!”

其他人既有擔心出事被連累的,也有膽子大暗搓搓看熱鬧的。

喬唯微笑:渣爹,喬家有你,是他們的福氣。

就憑這一招頭鐵不怕死,就秒了對手。

“咳,喬三叔,大夥兒開玩笑呢,哪能真的拿活人當靶子啊?那也太兇殘了,就是鬧著玩,別當真。”

這時壽星出來打圓場了,其實他是很想看兩位選手一擲飛鏢直紮老父親的,但他是東道主,萬一真出了事,追究起來,他鐵定脫不了幹系,只能遺憾婉拒這一精彩項目。

這在喬唯意料之中,魏三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,但她才不放過這個光明正大收拾渣爹的機會,正要開口,喬繼恩卻搶先嚷嚷。

“不行!玩不起啊?我都答應了,哦我知道了,你們怕我受了傷找你們麻煩是吧?行行行,我跟你們保證,跟你們沒關系好吧?小魏,你爸什麽時候來?我給他打電話,催催他。”

萬萬沒想到,臺階都鋪好了,有人卻不願意下……不願意下臺階的還是活靶子本人?!

喬唯:天下棒槌共三百,喬家獨得二百五。

喬淮陽眉頭大皺,他也不想自己老爹來當靶子。他對喬唯的飛鏢技術有信心,但是真人當靶子又不一樣了。別到時候一個掛彩,甚至落下殘疾,一個挨罵,再惹長輩厭棄。

他爸真是太不懂事了。

喬淮陽剛要去拉喬繼恩,結束這場鬧劇,另外有人比他動作更快。

“喬三叔,我爸出差去了,真來不了……”

“是嗎?這樣吧,三叔給你出個主意,你現場認個爹,叫他幫忙頂上不就行了?”

場面一靜,接連響起噗嗤聲。

當事人臉都綠了,而喬繼恩對自己的提議非常得意,揚聲問道:“你們都是朋友,是朋友就要講義氣!誰願意站出來,暫時犧牲一下,給小魏當個十分鐘的爹?”

這下笑聲更大,氣氛都到這兒了,眾人開始起哄,魏三的臉綠得發黑。

他盯著面前這三張大大小小相似的臉,牙都快咬碎了,他算是明白了,今天這一家子就是來合夥兒羞辱他的!

喬唯緩緩眨眨眼,這喬繼恩,真是投了個好胎,但凡投個家庭條件差點兒的,早被人套麻袋了。

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性,這氣死人不償命的德性在這個時候倒是非常合適。

“得,諸位,也別為難人了,就我犧牲一下,當第二個靶子,誰也別跟我搶啊,”壽星方越銘忍著笑高聲說道,“來,咱們把地方騰出來!”

魏三被一出搞得一口氣憋在心口,不上不下,莫名其妙多了個臨時的爹,他還得感謝人家幫忙解圍?!

欺人太甚!喬家人就是來克他們家的。

如果對手是喬淮陽,他還有點拿不準,但要和他比的是個小丫頭片子,可笑,他要是連這麽個小屁孩兒都贏不了,他也不用混了。

他心中發狠,也不管會不會得罪喬家了,這是他們自找的,這回他要不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,就對不起今日之辱!

不用看,喬唯都能感受到狠狠釘在她身上的視線,跟針紮似的,她表情凝重:“哥哥,他又在瞪我們了,他會不會往我們杯子裏吐口水?”

喬淮陽:……

他自然知道魏三在瞪他們,他陰鷙的眼神一閃而過,心道誰敢往他們杯子裏吐口水,他就把誰的腦袋摁馬桶裏……不對,他怎麽又被帶歪了。

“註意力集中,小心別傷到爸爸。”他想起正事,小聲叮囑。

喬唯嗯嗯兩聲:“放心吧,包在我身上。”

答應得痛快,嘴角卻露出詭異的笑。

喬淮陽好像看到了喬唯額頭上長出了小小的惡魔角,再一看,小朋友滿臉認真,信誓旦旦,肯定是他眼花了。

再看靶子本人……一點都不緊張,正在拿手機當鏡子,整理頭發。

“爸——”喬淮陽才說了一個字,喬繼恩停止動作,緊緊抓住他的手臂:“兒啊,這回爸爸真的得靠你了,你可別忘了你說過的話——”

苦情戲只唱了半截就斷了,他和喬唯大眼瞪小眼。

“你怎麽連來參加聚會也把她帶著?”他低聲怒道,馬上又說,“淮陽,兒子,你可千萬得小心啊,可別手抖傷了爸爸的臉,萬一留了疤,破了相就麻煩了。當然了,爸爸肯定是相信你的……”

絮絮叨叨,滿眼都是慈父對愛子的信任。

喬淮陽:……我爸他,是不是有什麽誤會?

喬唯:哈哈,報一絲,你拜錯了菩薩。

別人擔心他當靶子腦袋萬一被紮穿,他擔心會不會破相。

她又發現了喬繼恩和林薇棠的一個相似點,都不是一般地愛美,還離什麽婚啊?鎖死!

“喬三叔,咱們該準備了。”一個人跑來,笑嘻嘻地請他過去。

“嗯,”喬繼恩矜持地點了點頭,又朝喬淮陽投去一個信任的眼神,突然臉色一沈,“喬唯,你還賴在你哥哥身上做什麽?還不下來!他的手是要幹大事的,你害得他手酸怎麽辦?”

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跟著人走了,像只甩著尾巴上戰場的孔雀。

喬唯撇嘴,暗暗哼了一聲,且先得意著吧,待會兒看他怎麽哭!

喬淮陽算是明白過來了,他爸這是誤會比賽的是他。

“哥哥,你先別跟爸爸說,不然他可能會嚇哭。”喬唯神情憂慮。

要是喬繼恩知道扔飛鏢的是她,估計就算爬也要爬出去,那她還玩什麽?

喬淮陽心下欣慰,同時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,他們的爸爸剛剛這麽兇她,她不但不計較,還反過來擔心他。

“好。”

於是他建議兩位活靶子蒙上眼睛。

方越銘不置可否,而喬繼恩卻大為不滿,非常遺憾這些小年輕看不到他面對迎面而來的飛鏢之時,臨危不懼,穩如泰山的大將風範。

“下面我宣布一下規則,規則很簡單,三局兩勝,一局每人三只飛鏢,以喬三叔和越銘哥頭頂的蘋果為目標,每一局誰紮中的蘋果更多,誰~~就~~勝!”

有人抄起麥克風充當主持人,聲音在整個包廂裏回響。

這個人肯定喜歡喊麥,說不定還在夜店當過MC,喬唯掃了他一眼,慢吞吞地拿起一只飛鏢掂了掂。

這一喊把觀眾搞得熱血沸騰,狼嚎不斷。

喬唯搖頭,喬淮陽的朋友都是些什麽人啊?

“第一局,誰先來?”主持人興奮問道。

喬唯老神在在:“魏三哥哥先來吧,讓我們開開眼。”

“行。”魏三扯了扯嘴角,小丫頭片子這會兒知道怕了,想拖延?晚了!

他隨手拿起一只飛鏢,掂量了兩下,用力一擲,撲通一聲,蘋果落地。

寂靜兩秒,爆發一陣歡呼。

作為靶子之一的方越銘心跳得飛快,這會兒才悄悄摩挲了一下出汗的手心。

他好悔,不該為了當一時之爹,逞強自己來當這個靶子,不過幸好魏三的飛鏢技術不是吹的。

可惜蒙著眼睛看不到熱鬧,小孩子亂甩飛鏢狂紮老父親,真是想想都好笑,只能事後拿著錄像品鑒一番了。

三只飛鏢都紮中了蘋果,贏得滿堂彩,魏三目露得意。

喬淮陽暗嗤,隨即低聲鼓勵喬唯:“唯唯,你的技術比他好,別擔心。”

喬唯鄭重點頭:“哥哥你放心。”

放心吧,她肯定例無虛發,鏢鏢致命……啊不是,鏢鏢紮人,喬繼恩受死!

眾人都高舉手機,萌娃玩飛鏢,又可愛又好笑,值得記錄!

喬唯動作奇特,一點都不標準,甚至都沒有瞄準,而是捏著飛鏢,掄圓了胳膊,小小的手臂帶著飛鏢在空中做圓周運動,耍了個密不透風。

把飛鏢掄出了鐵餅的架勢。

就在眾人默默地數要掄到第幾圈她才會把飛鏢扔出去的時候,飛鏢脫手了,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。

六圈半!

“啊!!”

下一秒,一聲慘叫陡然爆發,眾人急忙看去,喬繼恩捂著下巴,不可置信地痛呼:“淮陽,你……失誤,頭一把是失誤,沒事,下一把再來,別緊張,我沒事!”

好痛啊!要不是有眼罩,他得痛到飆淚!

眾人被喬繼恩的一片慈父心給感動了,自己挨了紮,反而還安慰孩子,不著調是不著調,不靠譜是不靠譜,對孩子是真慣著啊。

他們一時感嘆,倒沒註意喬繼恩喊的是誰。

不過這小丫頭的準頭……真的是很難評。

說她準吧,沒紮到蘋果,說她不準吧,正正好紮到了下巴上。他們本來以為憑她的身高和力氣,能紮到腿就算不錯了。

就在大家看熱鬧的時候,喬唯嘿嘿冷笑,馬不停蹄取了第二枚飛鏢,又開始掄圓了胳膊做空中圓周運動。

真是感天動地慈父心,她成全他。

喬唯:慈父大舞臺,有膽你就來!

正要將飛鏢扔出去,卻不想肩膀被人按住了。

“唯唯,你別緊張,看準了再投。”喬淮陽眉心微擰,眼中終於出現了擔憂。

看著老父下巴挨了一記,還要安慰他別緊張,他心頭泛酸,要不是為了安全起見,每只飛鏢都包上了棉布,就算紮到人也不會破皮,恐怕這會兒早就見血了。

“哥哥,對不起,我沒有打到蘋果,還打到了爸爸……”喬唯一驚,忘了人家還有個好大兒呢,一秒切換表情,忐忑不安,滿臉愧疚。

喬淮陽見她這模樣,再多叮囑的話都說不出口了,小孩子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比賽,靶子還是自己的爸爸,她肯定很緊張,再多說恐怕反而會給她增加壓力。

“沒事,下一把好好投。”

“嗯嗯!”

第二枚飛鏢很快被擲出。

好消息:紮中了。

壞消息:紮中的是喬繼恩的臉。

驚呼聲和歡笑聲不絕於耳,喬繼恩捂著臉,痛得嘶嘶喘氣。

怎麽回事啊這?他只是幾個月沒回來,他親手傳授的飛鏢技術就退步到這個地步了?!

要不是為了兒子的面子,以及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求兒子幫忙,他早就不幹了!

喬淮陽垂眼看喬唯,喬唯低頭對手指。

魏三踱步過來,拖長了聲調:“再這麽下去,喬三叔怕是得進醫院啊。小神童,不如現在認輸吧,人還能少受點罪。”

這話說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醫生叫家屬拔管。

喬淮陽臉色陰沈。

喬唯拉了拉喬淮陽的衣擺,滿臉擔憂,小聲說道:“哥哥,我們認輸吧,丟點臉沒關系的,雖然飛鏢都包了布,但還是爸爸的生命安全比較重要。”

“……繼續,別遇到一點挫折就半途而廢,”喬淮陽拍拍她的肩膀,神情嚴肅,“唯唯,你想當逃兵嗎?”

“不想!但是——”

“沒有但是,你只是還不習慣,沒關系,這才第二支,還有七支……飛鏢都包了棉布,爸爸不會受傷的,堅持!”

喬唯忐忑無措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,小胸膛一挺,擲地有聲:“哥哥你放心,我會堅持的!”

看著喬唯重拾勇氣,拿起飛鏢,喬淮陽暗中松了口氣。

本來看老父親疼得哇哇大叫,他都想認輸算了,他之所以看重這只手表,也是因為是父親所贈,如果為了它而眼睜睜看著老父受罪,那真是本末倒置。

然而喬唯的話卻讓他猛地意識到,要是就這麽認輸了,他們今晚可就丟了大臉。來參加聚會,原本的目的沒達到,還輸了東西丟了人,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?

反正包了兩層布的飛鏢是不會傷人的,最多也就疼一會兒,事後跟老爸道歉好了,喬淮陽幾乎是立刻就改了主意。

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喬唯:哄堂大孝了家人們。

她看出喬淮陽在猶豫,似乎是想喊停,馬上出招,這招以退為進效果顯著。

那頭喬繼恩已經第三次頂好蘋果了,喬唯第三次氣沈丹田,手臂掄得像風扇,觀眾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,居然是在打賭她這次會紮到哪兒。

咻的一聲,飛鏢第三次飛了出去,不出眾人所料,又是一聲痛呼。

這次還是臉,上次是左臉,這次是右臉。

“第一局,魏三公子~勝!”主持人跟個大馬猴似的上躥下跳,興奮到破音。

觀眾自然也跟著起哄歡呼,天花板都要被掀翻。

“淮陽,還是停了吧,或者換你來?”喬臨洲望著喬繼恩捂著臉的慘樣,心生不忍,也對自家人被人看猴似的圍觀心生不滿。

可看到三叔被打得嗷嗷叫,他心裏有點暗爽是怎麽回事……

“再來一次,喬三叔怕是要翻臉。”溫季年忍笑道。

喬淮陽臉色鐵青,他現在真是騎虎難下了,千算萬算沒算到真人靶子對喬唯飛鏢水平的影響會這麽大。

再眼睜睜看著親爹挨紮,別人不說,他自己都要抽自己倆耳光,再罵一句不孝子。

“哥哥,你放心,下一局我馬上為爸爸報仇!”

還沒等他開口,喬唯就三兩步跑了過來,仰著腦袋,嘴巴緊抿,眼裏充滿鬥志,臉上是誤傷老父的愧疚和害怕兄長失望的忐忑。

喬淮陽心中一哽,到嘴邊的話就吞了回去:“好。”

唯唯是天才,他該相信唯唯才是。

第二局了,還是魏三先來,他得意過頭,有一支投歪了,不偏不倚打到了方越銘的嘴巴,給他疼得差點跪下。

不過即使失誤一把,也沒人認為結果會有什麽變數。

對他這個失誤,最高興的莫過於還戴著眼罩的喬繼恩,他聽到了旁邊同事的悶哼聲,頓時心裏舒坦了不少。

喬唯第四次把手臂掄出殘影。

“可惜沒接蓄電池,不然等唯唯掄完九次,這酒吧今晚的電費都不用交了。”

一聲調侃傳來,喬唯險些脫手,立即朝聲源橫了一眼,無聲譴責: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溫二哥哥!

溫仲年摸了摸鼻子,勉強忍住了笑。

喬淮陽也橫了溫仲年一眼,他面子裏子都快丟光了,還在這開玩笑,真是損友。

下一秒,他眼眸微瞪,場內嘻嘻哈哈的聲音也瞬間消失。

想象中的哀嚎聲沒有傳來,蘋果咕嚕嚕從喬繼恩腳邊滾過。

“哈?中了?!”

“我沒看錯吧?”

“是不是喬三叔自己移動的啊……”

有人問出了魏三的心聲,喬淮陽此時的表情很古怪,眉毛上揚,表示高興,嘴巴下撇,表示不高興。

“怎麽,有人質疑?你們不是錄了像嗎?”

他話音一落,就有人大聲喊道:“我拍到了,是唯唯打中的,是唯唯打中的!”

魏三瞥了一眼喬唯,見她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,立時放下了心,傻不楞登的,肯定是瞎貓碰到死耗子。

喬繼恩幾乎喜極而泣,終於不用挨打了!

他就知道,他親自教出來的兒子,怎麽可能水平退步得這麽厲害?剛才一定是失誤,是在調整手感!

喬唯將喬繼恩的反應看在眼裏,暗道可惜,三局兩勝,下面兩局不能玩了。

她在心裏默默祈禱第三局魏三發生重大失誤。

場內除了喬淮陽,其他人都以為喬唯是誤打誤撞,奇跡不可能發生第二次,結果奇跡真的就發生了第二次,還來了第三次!

喬唯第二局剩下的兩支飛鏢也直直地紮到了喬繼恩頭頂的蘋果。

“第二局,喬小姐~勝!”

“中了中了!”

女性觀眾非常給力,高興歡呼,又蹦又跳。

古有範進中舉,今有唯唯中鏢。

氣氛更加熱烈,現在壓力給到魏三。

他不可置信,眼珠子都要瞪脫窗。

主持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,跳到喬唯面前,殷切發問:“一比一平了,請問喬小姐有什麽話想對對方說嗎?”

現在進入了互噴垃圾話環節。

“魏三哥哥,如果你沒有信心的話,認輸沒關系。逃跑可恥,但卻有用。”喬唯淡淡地說道。

高手風範盡顯了。

觀眾拍手的拍手,吹口哨的吹口哨,魏三臉色難看,勉強維持表面平靜,回敬道:“小朋友,小心風大閃了舌頭。”

第三局還是他先來,誰曾想第一支就失誤打偏了,擊中了方越銘的額頭。

魏三汗都快下來了。

第二支順利擊中蘋果,他暗暗舒了一口氣,結果最後一支出了岔子,又紮到了人,這次還是額頭。

“魏三兒,魏三哥,下次您老人家看著點扔啊!”方越銘連著被紮,氣得忘了靶子的自我修養,扯著嗓子大喊。

魏三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,沒有下次了。

該喬唯了,在萬眾矚目中,她的第一支飛鏢中了。

現在來到賽點,只要這一支再中,那就可以直接宣布結果了。

眾人屏息凝神,唯恐打擾了喬唯,而喬唯也面色嚴肅,小臉緊繃,醞釀了好一會兒,終於投擲了出去。

然後,飛鏢華麗麗地打到了喬繼恩的鼻子。

他的慘叫遠遠蓋過了一片嘩然,捂著鼻子的手抖著挪開,鮮紅之色映入眼簾。

“淮陽!”

喬繼恩顫著聲大喊,他鼻子裏流出來的溫熱液體是什麽?總不可能是鼻涕!

喬淮陽眉心一跳,正要說話,喬唯跳起來搶過還在發呆的主持人的麥克風:“爸爸,只差一支飛鏢,我們就能贏了,您再堅持一下!不要讓哥哥傷心啊!”

喬繼恩扒拉眼罩的動作頓住,兩秒後,慢慢把眼罩扒拉了回去,隨手抹了一把鼻子,像是英勇赴死一般對身邊負責擺放蘋果的人說道:“再來!”

眾人:淚目了。

這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啊!

喬淮陽想贏的心情達到頂點,老爹受了這麽大罪,不贏他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。必須用勝利來洗去父親受的傷,和當眾丟人的恥辱!

他看向喬唯,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唯唯,這一次,必須贏,能做到嗎?”

喬唯:……

她還以為喬淮陽會馬上喊停,畢竟喬繼恩鼻血都糊了半張臉,看著就嚇人。

“能!”

又是賽點。

然而就在喬唯飛鏢即將脫手的那一剎那,魏三突然大聲說道:“唯唯,喬三叔都被你打出鼻血了,這一次你可要看準了再投啊。”

喬唯:狗賊!

“什麽?!”

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,喬繼恩已經一把掀了眼罩。

說時遲那時快,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喬唯一把將飛鏢扔了出去,在眾人的驚呼聲和喬繼恩的慘叫聲中,正正好擊中蘋果。

蘋果和飛鏢同時落地,喬淮陽也軟軟地倒了下去。

“爸!”

“三叔!”

“喬三叔!”

人群一窩蜂地湧了過去。

喬唯也從一條條腿裏擠了進去,近距離欣賞喬繼恩的慘樣。

如果不能親眼欣賞傑作,那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?

此時此刻,她居然奇妙地get到了“兇手總是在作案後返回犯罪現場”這句話的真諦。

好巧不巧,喬繼恩和她看了個對眼兒。

“爸爸,爸爸您怎麽了?不要嚇我嗚嗚嗚嗚……”喬唯一秒熱淚盈眶,化身瓊瑤女主,重重一跳,撲到他身上。

一聲痛苦的悶哼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這是要弒父……”喬繼恩抖著手指喃喃,聲音太小,七嘴八舌嚷嚷的聲音太大,除了喬唯,沒人聽清。

這場飛鏢比賽以活靶子喬繼恩先生被活活嚇暈結束。

又是上次那家醫院,喬唯懷疑這其實是喬家人的太醫院。

聽著隔壁又一次的乒乒乓乓和嘩啦哐啷,她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開心炫蛋糕,任由喬淮陽在隔壁承受狂風暴雨。

“喬淮陽,你是誰的兒子?”第一百零八次憤怒質問。

“爸,我當然是您的兒子。”同樣第一百零八次無奈回答。

喬繼恩冷笑:“是嗎?我還以為你是喬唯的兒子!不然怎麽幫著她報覆我!”

這話真是不像樣,喬淮陽皺眉:“爸,您說什麽呢?也不怕折了唯唯的壽,再說了,她報覆您什麽?”

親爹險些喪命,臉上好幾處淤青,現在還一碰就疼,還流了那麽多血,他居然關心喬唯會不會折壽?喬繼恩差點再暈一次。

“報覆我什麽?當然是報覆我不管她了!”

話一出口,他就像咬了舌頭似的,閉緊了嘴巴。

過了許久,久到他都想幹脆裝暈算了,喬淮陽才輕聲道:“爸,原來您也知道您不管她,是對不起她?”

這話讓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,瞬間炸毛:“我怎麽對不起她了?又不是我要生的!”

“誰主張誰舉證,誰要生誰來管!要管也該是林薇棠管,當初我好說歹說把孩子拿掉,她為了折磨我,非不同意。這下好了,生了個人出來!”

“行,她說生了他們林家養。結果呢,這個,這個歹毒的女人,生完就把人扔醫院了。你說,這關我什麽事?真算起來我還是受害者!”

他喘著粗氣吼完,臉紅脖子粗,配合著臉上的淤青,特別滑稽。

喬淮陽卻笑不出來,他一字一頓地問:“爸,是林薇棠強.奸了您嗎?”

“什……什麽?”他懷疑自己被喬唯這四飛鏢把腦子打壞了,不然怎麽會聽到這麽荒謬的話。

喬淮陽耐心重覆:“我說,是林薇棠強.奸了您嗎?”

否則喬唯是怎麽來的?

喬繼恩臉紅得滴血,純純氣的。

“什麽強.奸啊!我又不是小姑娘,就是喝多了,就,一不小心,就……”

“酒後亂性?您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吧?”喬淮陽的語氣含著淡淡的諷刺。

喬繼恩聽出來了,想跳起來反駁,無奈心虛,反駁不了。

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尷尬。

倒是和林薇棠的說辭一致。

喬唯扒著門縫偷聽,暗恨為什麽要為了贏而放棄紮人?才紮了四下,她就該把喬繼恩的臉給紮成馬蜂窩!

喬淮陽沒再說什麽,只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起了身,喬唯正想躲開,就聽喬繼恩急忙把人叫住:“哎等等,淮陽,你先前可說了要幫我的啊!”

“……爸,您又闖什麽禍了?”

“我什麽時候闖過禍?哎哎別走,你爺爺奶奶把我卡斷了,所有錢都凍結了,還有林家,這群土匪黑澀會!居然派人追殺我!”

喬淮陽:“……”

喬唯:瓜雖然肯定不保真,但還是想說,鯊的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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